2011年3月10日 星期四

43/100︰贊成之都


這個城市是眾人的理想之都,空氣清新,環境幽靜,犯罪率低,大家都生活得相安無事。

這個城市的成功,全賴政府的德政。政府每一項措施都高瞻遠矚,大利民生,每次議案全民通過,從來沒有反對票。

能夠達到全民皆投入的高度統治,絕非僥倖,全因政府下過一番苦功。傳聞中,當年一些常愛反對的滋事份子,全被一一帶去「教育」。

在教導所中,他們會不停做是非題,當他們選擇「非」的時候,便會有專業人員來循循善誘,力陳這種「非份之想」對大家的毒害,務求這批人能夠改過自身,走進是是是的康莊大道。

通過特級的訓練,大部份人都可以脫胎換骨,重新做人,而一些頑強的反對份子則可能會遭受隔離,政府出此下策,也是為著大局著想。

後來,政府更引導教育界重新定立方針,教育學生回答大是大非題時,要懂得回答「是」。小朋友幼承庭訓,凡事yesyesyes,讀書成績也無往不利,只要肯答yes,每人都是A級尖子。

餘此類推,小朋友長大後,出外做事,也能做到唯命是從,嚴守紀律,每年晉級,即使連有獎問答遊戲,也是一律答是,便可獲得大奬。久而久之,大家對這個世界的答案,自覺胸有成竹。

漸漸,城市中的反對之聲消失了,因為所有反對的羣體都會遷往別處,據聞是在偏遠地方的某處高塔,那群人住在高塔裡,每天被逼做是非題。

大家都活得平和安樂,殊不知道這個贊成之都即將走到世界的盡頭,而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選擇所致。

原來,贊成之都受到魔鬼的詛咒,魔鬼要將整個城市的人民性命帶往地獄的深淵,問題是,魔鬼要取得人的意願,要他們在自願的情況下,才可以得到前往地獄的通行証。

魔鬼太了解人性,只要有些微的利益,人類便會屈服,於是,他們會假扮慈善大使,麻醉他們的意志,讓他們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,在所有的考試卷、合同、評估上,所答上的YES和是的答案,已等同簽下一道道的賣身契,他們的一切,已奉獻給魔鬼和他的使徒。

贊成之都的人即將墮進地獄時,仍惘然不知。能夠挽救贊成之都的一眾人,只有那批被鎖進塔內的反對份子!只有他們的堅持,才可以使魔鬼無法得逞。



2011年3月8日 星期二

42/100︰重新走路

在正記的生命中,學習走路是不可怱視的一課。

每個人在一歲左右,便會學習走路。跌跌碰碰一段日子,便會得健步如飛。正記也不例外。

當大家習慣成為自然時,又漸漸忘記能夠走路的可貴。

在小學二年級的最後一天,也就是暑假的前一天,他跌斷了腿。世事總不如人意,一個月前,若他跌斷腿,他不必應付期考;遲一個月,若他跌斷腿,他便不必上學。偏偏在不必考試也不必上學的神仙日子裡,他卻跌斷腿。他每天臥在床上,對著風扇吹呀吹,渡過炎炎暑夏。

回想跌斷腿的那天,天空下著毛毛雨,滿地青苔,正記沒有在意,只是想到明天即將放暑假,思考該如何普天同慶,慶祝暑假來臨。當他跑出校門時,看見不遠處有雪糕車,便狂奔向前,卻不小心踏中濕漉漉的青苔。

於是,整個暑假,便只有電視機和風扇陪伴正記。當時正記也許不知道,這是他一生中最平安的暑假。

最難堪的還是重新學習走路的階段,醫生一聲令下,指正記的傷口已經癒合,可以重新走路,家人便左右參扶正記,逼他走路。過程中,正記痛苦之極,全程不斷尖叫,那刻的他認為自己從此不能走路,餘生都要在輪椅上踢球。

不知是舊患所致還是粗心大意,在往後的人生中,正記總是不時扭傷雙腳,閒來會有短短數星期不能走路,彷彿是上天要他好好學習走路的意識。

去年正記患上抑鬱症,這種病最大的病徵,便是失去走路的熱情,那刻,正記明明是四肢健全,卻覺得自己無法走下去,即使你告訴他,只要再走一步,他便可到達空中花園或是世外桃源,他也是有心無力。

兒時跌斷腳,只要傷口癒合,便可以重新走路。現在,失去走路的目的和方向,該怎麼辦?

這時候,神忽然伸出大手,帶領正記走上高聳的山峰,要他在迂迴的山路上走,細心思考每一步,感受雙腳紥根大地的踏實感。

在絕望中,正記唯有抛下憂愁,相信神的指示。

如此,日復一日,正記忽然感到他的步伐,與往日的已再不一樣。現在,他的足部彷彿在土地上撒下種子,與大地有深情的對話。

某天,正記發現,他所經之處,都長出小小的白花,他感到大異其趣,喜孜孜的不斷走,連太陽下山時,也不願意休息。

在三十多歲的時候,正記重新學習走路,也重新感受兒時初學走路的樂趣。

2010年12月3日 星期五

41/100︰洋蔥小姐


在這個闊大的廚房裡,架上放著許多許多的食材,是屋裡的主人特地為今晚晚會準備的。

在芸芸食材當中,洋蔥小姐是最難覓知音的,每逢生日會、聖誔派對、除夕之夜,洋蔥小姐總無法覓得適合舞伴。

就像這次,洋蔥小姐原想參與沙拉大雜會,只是主要食材如生菜、蕃茄、紅腰豆都不喜歡她。

新鮮脆卜卜的生菜向洋蔥小姐彈水滴,威風的說︰「我已經包含維生素,又有豐富的纖維,沙拉這道菜用不著你參加啦!」

紅腰豆和應說︰「是啊,小朋友都不喜歡你的腥味,別趕走我們的客人。」

洋蔥小姐懇求︰「讓我來做裝飾啊?這主意也不錯。」

此時,雞蛋從旁邊滾過來,搭訕道︰「不必了,主人已決定由我做裝飾,事緣我秀色可餐,體形豐富又有口感,大家都選我做裝飾公主。」

洋蔥小姐唯有與豬扒商量,希望做一道洋蔥豬扒的大眾化菜式。只是今次香茅已搶先找來豬扒做伴,務求以香口的香茅豬扒來出奇制勝。

這天晚上,看見眾人翩翩起舞,洋蔥小姐獨坐木架,斯人獨憔悴。

自此之後,寂寞的洋蔥小姐更加抑鬱。每逄她看看毫不起眼的外表,便感到更加自卑。

洋蔥小姐不願有人家接近她。只要有人意圖剖開她的內心,她便會發出刺鼻的氣味,讓人禁不著痛哭流涕。洋蔥小姐如此態度,真是讓人敬而遠之。

誰也不知道,洋蔥小姐只是希望保護自己。當所有食材都分別以最佳姿態出場時,只有洋蔥小姐躲在一旁。

她自覺無法獨當一面,又羞於再尋伙伴,免得再受冷眼。

這天,案頭上的洋蔥小姐正在睡懶覺,薯仔頭先生忽然探頭看著她,跟她說︰「你好!請問你是否洋蔥小姐?」
洋蔥小姐沒好氣的答道︰「是又怎麼樣?」

薯仔頭先生大喜,忙說︰「實在太好!你知道嗎?洋蔥小姐,你的身上含有水份、蛋白質、脂肪……還可以醫治多種人類的疾病,例如哮喘、胃病、糖尿病……」薯仔頭先生原是營養學專家,說起食物的營養已如數家珍。
洋蔥小姐瞪目,眼前的薯仔頭滔滔不絕,她忍不著打斷他的說話︰「夠了夠了,即是我多有營養,也是沒有用的。誰也不會跟我相襯嘛……」
洋蔥小姐垂頭喪氣。

薯仔頭正色說︰「誰說的,你知道一道洋葱薯仔雞翼,是最受歡迎的家常菜。可以的話,你可以做洋蔥湯啦、炸洋蔥圈……」
洋蔥小姐懷疑的說︰「我真有那麼好嗎?」

薯仔頭說︰「當然,今晚有客人來作客啦,你願意跟我合作,饗宴客人嗎?」

未剖開的洋蔥小姐自覺已遭打開心扉,流著淚說︰「你願意做我的同伴嗎?」

薯仔頭說︰「當然啦!」

寂寞的洋蔥小姐終於找知知音啦,她的心裡可是有多麼多麼的高興呢。

他日,大家切洋蔥的時候,也許不會再流淚,因為洋蔥小姐的憂鬱症已經治癒啦!


2010年11月30日 星期二

40/100︰夢中禿筆



夢中,他一時化作鳥兒、一時是水中小魚。只是,最奇怪的是,夢裡化身的不論是鳥兒、魚兒,均一般的眼神倔強,一味向天怒瞪,究竟那份深入骨髓的怒氣從何處來的?究竟是他,是魚兒?還是小魚?

夢後,他不暇細想,不曉得夢已贈他一幅屬於他的、獨一無二的生命圖騰。

他只是在睡夢中掙扎醒來,繼續孜孜不倦的讀書,因為明年便是科舉之期。他雖是皇孫貴公子,卻不染一絲驕矜習氣,由小,他便立志要用心向學,考取功名,他日為國效力。

因為,他深深明白,自己雖是皇族之後,只是,這個管治國家的皇族卻是腐敗無能,現在國家已是笈笈可危,對外外族虎視眈眈,對內卻是民不聊生,他沒有資格浪蕩生命,只希望盡其所能,做自己該做的事。

那個夢後的兩年。他居然在家門前掛著「啞」字,悲憤的他要告訴世人,他是啞的,以示不欲再與世界說話,請這個虛妄、虛偽、諂媚的世界別再搔擾他。曾經,不過是兩年前的事,他才高中科舉,正是少年得志,以為朝著人生壯志驕陽的路邁進。

偏偏上天不如人意。某天清早醒來,發現自己的國已亡,家已毀,外族入侵,皇帝自縊,仇敵趕盡殺絕,他親睹自己的皇族兄弟遭一一殺絕。

此情此景,他是如何的淒涼?當此形勢,許多人還要伺機來斬殺他,他為求保命,唯有忍姓埋名。在蒼蒼茫茫的離亂裡,他自覺被被現實世界驅逐至已無立足之餘地,他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少年,漫長人生中,將如何在這個人面全非的世界流浪?

在流浪裡,夢不復見,夢也無處尋。

接著,他看見世俗的冷眼。只為著功名富貴,向異族俯首稱臣的,比比皆是。世間一切的虛名,對他更是天上閒雲。世俗如此荒謬,叫他如何接受,何以面對?想到這裡,他忽然瘋瘋癲癲,在街上大哭大笑,那管別人指他是真瘋還是假傻?他不管,也不要別人讀懂他的心事。

夢再來臨。

夢中的他已是一無所有,握著一支禿筆,卻感到無比的自由。他拿著禿筆,獨自開拓一條崎嶇孤寂的路。

然後,獨與天地往來。

今日,旁人看他,只覺他的筆墨筆意圓轉不斷,古樸圓潤;他總是在不經意處留下一片空白,創造誇張造型,氣氛險怪。

原來,在現實中三不像的異人,終於創造了一個別出心裁的虛空境界。他終於找到一片可供棲息的地方。

夢來引領你時,不要退縮!

39/100︰拈花微笑


某天,在竹林中,佛陀悉伽牟尼向眾弟子傳授佛理。驀地,他拈起小花,微笑不語,眾人均感愕然,不知所措,唯大弟子迦葉向佛陀報以會心微笑。

相信許多人也曾聽聞這個佛祖心傳心故事。只是這個故事給人越說越玄,漸漸成為傳奇。許多時候,人們對一些遙不可及、不明袖裏、一知半解的事,態度都是唯唯否否,人家說是傳奇,便乾脆承認了事,不問源由,免添麻煩。

所有傳奇便得以不明不白的流傳。

在這個熱鬧而孤寂、繁華而簡陋的都會裡,一般人消費得有點過份,只覺生活的意義已經消耗至盡頭,連空氣也聞到一陣悶熱不可解的氣息。

市裡政府忽然跟大家說︰傳奇依然存在,傳說中的佛祖小花將會不日來到本市,供大眾欣賞。

大家趨之若鶩。

藉著政府的以虛御實的大能,足可化腐朽為神奇,化傳說為事實,化謊言為真理。政府宣布這朵小花將會運送往城裡,在會裡展覽,為期十天。

真是政府德政,眾皆喧嘩。

此刻,大家也不理小花的傳奇是真是幻,先來熱鬧一番,撲空搶票,恭迎小花到臨。

小花來臨後,只見每天博物館外均是人龍如鯽,大大小小、老老嫰嫰都來看小花,都會裡已甚少有此熱鬧的情景。人們似乎漸漸忘記佛祖拈花故事的真義,還是壓根兒未曾知道來龍去脈,只為排隊而排隊,為看花而看花,打發時間,打發生命的精魂。

只是,有關方面確是處理得當,為免公眾迷失,還特地製作一條動畫片,重演當年拈花微笑的情景,大家不忘感動流涕,在動畫前徘徊不止,久久不願離開展館。遊人巴不得留在館裡,便可以得道成佛。

在離開展館之前,很多善心人懂得慷慨捐款,希望有關方面要用最好的肥料,讓小花永遠不滅,好延續佛祖的傳奇。

大家都覺得心滿意足,不枉此行,一次靈修之旅,確是勝過炒樓買名錶。

惠根是一名十六歲的年輕小沙彌。他在寺院負責打理農圃。

他每天細心打理田裡小花,便是一種修行。每朵花裡有陽光、有空氣、有雨水、有泥土、有惠根的心血,甚至有生,也有死。

一朵小花,已是生命的奧妙。

佛祖看到小花,會得微笑;惠根看到小花,也會得微笑。只是,看到此刻人山人海的博覽館的場裡場外,佛祖會笑嗎?惠根會笑嗎?

他們也一般會微笑,因為眾生相本該如此!

即是早已見怪不怪的意思。

2010年10月30日 星期六

38/100︰小風子


在我認識的人中,誰也及不上小風子那麼喜愛攀山。

與她初相識時,只覺她眼睛圓圓,長有小小酒窩,個子小小的,怎也不像一個爬山的高手。

但她,她告訴我,在她心中,她不滿足於腳踏實地,原踏平地,所以,唯有向高處進發,儘管高處多是不勝寒。

好友聚會時,我們通常都會遷就她的訓練日程,約會在高山。我們各自帶備豐富糧食,像人家遠足旅行一般。只是,我們這班方向盲,在山路上摸索半天,又是指南針又是地圖,仍然柳暗花未明,不知何處是又一村?

正當大家徬徨失措之際,聽見瀑布之聲琅琅然,試著循水聲走到山下處。

此時,卻見小風子背上十公斤的大背囊\、左右手各提大小工具,滿頭大汗,喘著氣在我們面前出現,說︰「你們餓了吧?我餓得很,要開始吃東西。」

你們有所不知,小風子除了腳力驚人,食量簡直嚇人,可以一口氣吃兩個即食麵作早餐、兩碟叉鵝飯作午餐、兩個巨無霸作下午茶,仍然面不改容,視作等閒。

她的驚人食量,成為友儕間流傳的笑話,尤其是,當我們想像有一天,她要結織男友,初時約會時,必須在家中「打底」,否則,過早露出真面目,嚇壞人家!

只是,小風子的思緒並不放在人世間的繁文縟節上,她只有雄心壯志,攀越世上最頂峰。

小時候,我和她雖已是好朋友,卻總不明白她的心志。現在回想,其實人生的過程,也不過是許許多多的山巒。你不嘗試攀越它,向高處挑戰,就只能原地踏步,永遠困在群山中,無法覓出新路。

每個人都應該做爬山專家,做自己道路的開拓者、毅行者、持守者。

我知,小風子早有遠志。

只是,近來已很久沒有她的消息。

不知她又在世界某處角落,征服那處的高峰?為甚麼近來,我不曾在新聞報告裡聽過她的名字,也從未在報章上見過她的照片?

難道她現在已離開地球,遷往月球,準備征服外星?還是世界上所有高峰已不能滿足她?

我越發覺得的是,人生中,最重要是設法攀越那座無形的心牆,那就自然可以去到海闊天高。
此刻,我又迷失在山路不知處,看見遠山高處,雲海磅礡,久久不去,微涼的風,吹往高處。

小風子,你是否已化成一縷清風,飛越高牆無往而不利?

我會悄悄為你送上祝福。

2010年10月24日 星期日

37/100︰失落的火炬


自從並羅米修斯偷取火炬後,宙斯下了一道最嚴苛的刑罰,來懲罰普羅米修斯。他被囚困高山上,每天給老鷹啄食他的肝臟。

只是,普羅米修斯仍有狂傲的意志,為著那在人世間不滅的火炬,縱使每天受苦,他卻無怨無悔。

終於,大鷹感動了,他跟普羅米修斯說出消息,人類的火炬再次被盜,一般認為,那是伊辟米修斯的詭計。為著,老鷹願意不再啄食普羅米修斯的肝臟,讓他下山去,協助人類尋回火炬。


於是,普羅米修斯自由了,可以離開山峰,尋回他創造的人類。
可憐的人類垂頭喪氣,跟普羅米修斯說,自從他被綁在山上後,火炬被偷去。失落了昔日火炬的人類,無法再驅趕猛獸保護弱小的身軀,嚴冬裡無法再享溫暖、肚子餓時無法飽足熟食,更重要的是,他們無法照亮光明的前路,走向遠大的四方。

普羅米修斯不忍自己塑造的人類,落得悲慘下場,決定替他們尋找失落多年的火炬。

只是真正的火炬已不知在何處。

普羅米修斯唯有找回他從前的同伴伊辟米修斯,希望他能憐憫人類,歸還火炬。

伊辟米修斯表示,他所做的一切全是宙斯指示︰因為宙斯認為,,軟弱的人類並不配擁有神聖的火炬。若果人類能以誠意打動宙斯,他就會交出火炬,人類便可永享光明、溫暖和富足。

只是,宙斯遠在奧林匹克山底,人類會願意追隨他嗎?

普羅米修斯嘗試說服人類,人類雖然不願再活在漆黑中,但要面對宙斯,心中至大的恐懼,他們還是懼怕得很。而且,有人更誣陷,普羅米修斯只是為了自己,卻要人類犧牲。

普羅米修斯獨自前往。

再次見到普羅米修斯,宙斯有點氣憤,卻不禁佩服他的勇敢不屈。他已經知道普羅米修斯的來意,不等他的請求,只下了條件。

只要黎明之前,人類能鼓起勇氣,攀上山峰,便可以得到火炬,而普羅米修斯則可免去啄食肝臟的刑罰。

普羅米修斯立即傳下消息,讓人類知道,他們可以重光有望。

他在山上滿心勸喜等待人類的出現。

黎明來了,遠方傳來一道曙光,普羅看著山下

原本可創造的奇蹟怎料毀於一旦,這全是人心中不可磨滅的軟弱。

在陰冷的細雨裡,高山處,普羅米修斯飽受風吹雨打,老鷹再度來臨,他不願意再啄食普的肝臟。

只是一切命定的東西,怎也無法挽回。

在肝癌再一次被撕碎的一刻,普羅米修斯想起宙斯那善意的條約︰人類只要肯提起勇氣,自然可以燃點心中的火炬,生生不息,世代相傳。

為甚麼沒人願意一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