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8月31日 星期二

17/100︰賣火柴的婆婆


點點柴光,可以燃點希望。

一根火柴,便可為小孩點亮燈籠;一根火柴,可以燃點家裡的爐火,為給家煮一頓美味的;一根火柴,燃亮柴枝,讓一家人溫溫暖暖。

在榕樹下,街角處,老婆婆每天擺下小攤檔,賣一盒盒的小火柴,為途人送上亮光。

多年前,老婆婆和老公公一直都在賣火柴,他們恩恩愛愛在樹下擺檔,無論寒暑,依然風雨不改,每逢下午時段,他們自備飯盒,一邊吃,一邊做生意,又和其他小販一搭沒一搭的閒傾。從前的街坊,對他們總是和藹可親,路經時,總會給他們買一盒兩盒小火柴。

他們雖是清苦,仍可以簡簡樸樸、歡歡喜喜的生活。

三年前,老公公患上重病,臥床不起,只餘下婆婆在攤子前,為生計籌謀。

老婆婆曾感到絕望,寧願不再賣火柴,終日留守公公的身旁。只是,火柴天使走進婆婆的睡夢裡,跟婆婆訴說火柴燃點希望的故事,希望老婆婆能苦撐下去。自此,老婆婆依然在樹下擺檔,心中堅持︰只要賣去一小盒火柴,要為老公公燃點一個希望。

只是小火柴和老婆婆卻無法扭轉時代的巨輪,此刻,圍繞著大樹的,全都是四處林立的大型商場,經過這條小巷的人愈來愈少,大家紛紛在一式一樣的商場內購買快樂,忘記了當年在樹蔭下乘涼,吃紅荳冰、砵仔糕的簡單日子。

那些擁有金錢、勢力的大商家已經漸漸進駐這個地方,控制這裡的居民,改變他們的思想和生活。

樹蔭下,原本的各式各樣的小攤子,現在已是煙消雲散。只餘下婆婆和一堆堆的火柴,獨自面對來勢洶洶的商場怪物。

老婆婆每天都堅持擺檔,為著延續微弱的生存希望。

這天,一班穿制服的惡人卻來驅趕婆婆,沒收了她的檔子,聲稱不准她再在這裡擺檔子,臨走時,還遺下一張罰款單據,要罰她五百大元,罪行是阻礙街道。

婆婆憂心如憤,她家裡剛巧只剩下唯一的五百元,是她準備用來賣藥給老公公的。想起年老體弱的老公公,老婆婆想留下五百元給老伴,儘管她家裡也急需一斗白米!只是,想到剛才的制服人嚴苛的語氣、不露人情的臉容,老婆婆心裡一寒,怎能不交那罰款?

涼風中,絕望的婆婆拿著僅存的火柴盒。

她點起第一支火柴,祝願︰自己能多擁有一張五百元。

第二支火柴,祝願︰家裡可有一缸白米。

第三支火柴,祝願︰希望大商家不要斬下大樹,再建設新一期的大型商場,讓她可以繼續在這裡擺檔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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